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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 曲 筆 記 第 三 十 篇

再談唱曲自戀狂

有位師兄看了我「唱曲自戀狂」的筆記之後,對我說,他有不同的意見,他認為每人都應愛聽自己唱的曲,覺得自己唱得好,這是很自然的,因這樣他才會愛粵曲,亦才可以推動自己進步,努力向上,我們是應抱正面的態度去評論這個唱曲的現象。

我聽後用了不少時間去深思這個問題,我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,若果不喜歡自己唱的曲,那學来做什麼?唱来做什麼?因極其量自己只是喜歡聽,不會去學唱,只有覺得自己唱得好,喜歡自己的歌聲,才肯去學,而且推動自己努力學習,因覺得自己應前途無限。這樣,至少對粵曲的發展是有好處的。

事實上,我感覺到不少成名唱家都應是這樣成功的。

但在我思想過程中,亦浮現一個問題,「唱曲自戀」是好的,但到了「狂」,是應不應該呢?我想提出一點是,我日常遇到的同學或曲友當中,是不是至少有一少部份,已到了「狂」的地步?

然而答案是肯定的。

唱曲自戀狂,我是大不以為然的。因這是一種病態,而其病徵是會危害自己及對粵曲界做成一定的影響。

唱曲自戀狂有什麼病徵?不外下列兩種:

一)自負,目空一切,看不起別人,别人可能唱得十分好,但自己的却更好,任何負面批評都不能接受,包括老師同學,衹有讚美的說話則照單全收。

二)瘋狂演出,不停「買唱」,甚至付出高昂的費用和老倌同台演出,自鳴得意。

其實做成這種現象,粵曲老師應付部份的責任,我以前曾去過一個粤曲班,聽到不少五音不全,陰陽怪氣的學生唱曲,這本来沒有什麼,唱得好何須来學?但奇怪是老師卻不停的讚他們,說某某聲好又唱得好,某某外型靚絕,我心想;你這樣用心良苦去鼓勵他們,也算難為你了,不過唱得好醜也罷,惟外型靚不靚又和唱粤曲有何關係?及至過得幾堂,老師加重讚美之餘,終於說出了「某某外型靚」的下句,就是「最適合演出」。

這使我恍然大悟,我亦深深感受到老師對教粤曲,是否亦應有其原則或一定的社會責任?老師應不應只為了賺學生的演出錢而不擇手段?

師兄說得對,唱曲興趣是須有推動力的,至少上述那幾位外型很靚唱得很好的老人家,登時精神奕奕,信心大增,從此更加愛唱粤曲了,但我想指出的是,自負與自信只是一綫之差,曲友愛自己的曲十分自然,亦很合理,但衹要不過份,懂得分辨是非,不受蒙敝,無論自愛或自戀,都是好事。

我在「買唱」一文中,曾慨嘆現今粤曲演唱會水準低下,很多人不同意,因針無兩頭利,粤曲要有前途,就應百花齊放,讓多一些人參予,水準參差便很難避免了,這個我十分同意,但問題是參予者帶什麼心態上台,若大部份人是有「唱曲自戀狂」的,我可以說,粤曲永遠沒有進步,沒有前途。

 阿 立  24/5/2004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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