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 曲 筆 記 第 三 十 七 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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操曲恨 「都唱得幾好吖！」 這是我一生人第一次操曲，唱到不知所謂兼一塌糊塗之後其中一個音樂師傅給我的評語，記得當時我滿頭大汗，面紅耳赤，對於這個就算是世界上最蠢的人也知是安慰我的說話，真是不知如何是好，回應又不是，不回應也不是。 這個不幸的遭遇令我覺得操曲可不是一種享受，我那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唱粵曲，雖然其後情況畧有改善，但操曲時那種強烈的恐懼感，仍揮之不去。 但其實操曲有什麼可怕呢？我深思一輪，根據多年痛苦的經歷，綜合了以下各點； （一） 撞板 初期撞板是常有的，所謂唱兩段一小撞，三段一大撞，已是家常便飯，原因不外是不熟曲，拉錯腔，又或者是打拍子時亂了等等，但亦有時是原因不明的，多是回家聽時才發覺，總之是莫明其妙的撞了，後期此情況漸少，但卻演變成彈弓拍，時快時慢，真是頭痛。 （二） 撞鑼鼓 操曲初期，處理唱腔及拍子已應接不暇，那有空深究鑼鼓？所以，多鑼鼓的曲，常常都不知應何時開口，但，總之，感覺上鑼鼓永遠是在你開口時「撑」你，而你裝腔作勢，以為一定有鑼鼓時，卻水靜河飛，令人尷尬不已。 （三） 唱腔 有時遇到一些唱腔，你有你唱，音樂師傅有音樂師傅拉，好像各不相讓，十分激氣。其實一首曲的梆黄部份，常遇到一些較為複雜的唱腔，可以有不同的演譯方式，問題是頭架有時誤會了你的唱法，或自已心目中有某主觀的腔，拉了不是你想拉的，便相撞了，音樂帶你還是你帶音樂， 有時真令人迷網，可說是一線之差，亦牽涉個人唱功及樂師水平問題。 （四） 走音 靜場清唱，或一些滾花，唱到走音是常有的事，我現在都常犯。但有時又真是因人而異，不少牛奶咀的新同學，卻又會一點問題也沒有，為之氣結。 （五） 先鋒子 這可能是我學藝不精才有的要命問題，在一些禿口板起的小曲或梆黃，掌板如何配合你開口唱時在第一個板卜下去？是不是單靠看你的口形？或索性不落？其實在個別曲中， 我認為假若頭架肯先給你兩粒音，問題便可完全解决了，但時有時無，或喜歡有便有，喜歡無便無，無所適從，通常出錯便在此 。 （六） 口白的煩惱 講口白食螺絲，已見怪不怪，但最困難是需要一心二用的浪白，講完便要自己緊接音樂續唱的那種，此技術若把握得好，配合到天衣無縫，確實會使人另眼相看，但假如衰了便立即洋相百出。不過，這亦引申到一個十分具爭議性的問題，就是一方口白完後交給另一方接唱那種，假若對方未講完，音樂已到我唱，我應不應該開口插入唱呢？有人說，一定要開口，因不開口就是自己錯，但又有人說不可開口，因那是不禮貌的，應等對方講完才順著音樂續唱，寧願少唱幾個字。究竟誰是誰非？我不敢妄下判斷，但我感覺到，若我講口白時對方蹉入唱曲，我是不會怪她沒禮貌的，因是自己講得慢，所以，我大多講口白時，隨非十足把握，否則，多寧願快些，以策安全。 （七） 魂遊太虛 在子喉唱大段曲時魂遊太虛，到要自己唱時才夢醒，全世界停下來等你，卻往往同時是翻來翻去也找不到唱到那裏，狼狽不堪，這些經歷真又好嬲又好笑，但總是仍會犯。 以上是我多年操曲的煩惱，之中的錯誤是常有的，但另外仍有一些匪夷所思的過失，真是難以置信： （一）唱錯子喉部份 這個錯誤我祗試過一次，是和一位小師妹共唱時出事的，當時的窘態，畢生難忘。 （二）唱了工尺譜 這個錯誤是多年前我在聽別人操曲時目睹的，當時我十分震驚，太恐怖了，工尺譜怎可錯當了是曲詞唱？但，我應如何避免自己也會犯同樣錯誤呢？很難想像這竟也是轉用簡譜曲本的好處之一。 （三）唱回前一頁 真不可思議，這亦是多年前我在聽別人操曲時有緣見到的，唱完某一頁後竟然掀錯先前一頁繼續唱下去，但我到現在仍不明白，當時我們聽曲的目瞪口呆，你眼望我眼，但唱的竟若無其事，而怪在又竟可銜接無誤，一直唱下去，而更怪是音樂師傅又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，繼續如常伴奏，難道是很普通的事？又或是故意的？
操曲憾事多，犯的錯亦千奇百怪，要找一次認為完美無暇的錄音真的不易，若有定會聽上百次，重複享受，反之，就算是只有一個犯錯，便會不太想聽，因一聽到那裏便不舒服，甚至有時未播到亦已預先心情沉重， 混身不自在，要過帶欺騙自己。 但其實操曲犯錯是完全可原諒的，否則也不用操啦，我給自己一個準則，就是事前一定要做足功課，不可到時考天才，而我亦覺得，一首曲要操多次，完全掌握該曲的技術要求才可叫識唱， 之後再需慢慢領會曲中意境，從而發揮及演譯在曲上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經過詳細考慮及思想上的掙扎，我用了最大的勇氣，决定將我一生人第一次的操曲 片段，貼在這裏供大家「欣賞」，希望可作為反面教材，亦可給予後學的一點「鼓勵」。但聽了這些恐怖之音之後，我有一個要求，就是不可對我說：「都唱得幾好吖」，自問十分大方及瘀得，但亦有限度，如此侮辱我，可不能忍受。 這是「牡丹亭驚夢之倚鞦韆」其中「較好」的兩段，第一段是小曲，第二段是二王。 請 「按此」 收聽 阿 立 15/3/2006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