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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 曲 筆 記 第 三 十 九 篇

 

不復當年情 

自從我由學唱粵曲,改為學習拍和之後,便沒有再寫學曲筆記了,曾有曲友問我為何不寫,我用已不再學曲為理由婉拒,不過他說,學習拍和也是學曲的一種,都應要寫,我支吾以對,因事實上除了懶惰之外,主要原因是寫學拍和的筆記,是極之沉悶的事。

記得當初我决定放棄繼續學唱粵曲的時候,很多人都問我原因,我只是很簡單的說,我對唱粵由,已失去興趣,我已提不起當年的熱誠去繼續學習。

其實在我的思想過程中,常纏繞著一個相同的問題,就是:「為什麼我會對唱粵曲,失去興趣?」

我想强調的一個現象是,亦是我决定放棄繼續學唱粵曲的關鍵,在過往的數年中,我已續漸發覺我不能再享受習曲的過程,上堂回家,剛拿得一首新曲在手,我竟然會產生厭惡的感覺,完全提不起興趣去學習,這對我來說,是致命的,因我沒有理由去花錢花時間去做一些我並不覺得是娛樂的事。

當年激情已過,我常這樣去解釋這種現象,但我常深思,是什麼東西令到我有此現象?是不是我根本並不是真的喜歡粵曲?

我亦同時想到一個問題,這會不會與現今粵曲的潮流或方向有關?

我個人而言,對一些新派粵曲全無好感,一些所謂新腔,全不依傳統的梆簧,以至一些由管絃樂團伴奏的粵曲,像幾廿重奏的曲譜,都十分厭煩,因我不覺得自己是在學粵曲,似學藝術歌多些。

但潮流興,老師不能不教,這可能便是我這個古老石山,開口埋口粵曲味的老頑固要退出的原因。

「沒有偶像是不是也有關係呢?」我也這樣問自己。

無可否認,現今粵曲粵劇人才輩出,隨隨便便也可找出一大堆成名的唱家,他們苦心經營,努力學習,唱腔亦已自成一家,但,我怎樣欺騙自己也不可能將他們作為我的偶像,因我祇要將他們的曲和昔日大老倌一比,便即高下立見,根本是兩回事。

「粵曲圈的風氣是不是也有關係呢?」我又這樣問自己。

有同學曾說;她過去花在演出的錢,足可在市區買一層樓,這對我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事,我深深反省到,我們學粵曲究竟是為了什麼?粵曲在藝術上的地位又是怎樣呢?記得一位知名的粵劇前輩在看完了一場折子戲後,很簡單的對我們說:「侮辱了粵劇。」

無論如何,不復當年情已成事實,原因找不到,亦不必深究,現在我在拍和方面已找回我當年的激情,亦十分享受從學習過程中得到的樂趣,而有趣的是,不少志同道合者,都是由唱粵曲轉來的,他們也喜歡伴奏多於唱曲,但像我般不再唱曲的卻很少。

 

 阿 立  3/3/2009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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