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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 曲 筆 記 第 四 十 一 篇

 

懷念在韻文的日子

 

十多年前,漫長而忙碌的生活終靜了下來,第一件想到的事;是時候找一些喜歡做的事去做了,也沒多考慮,便走去學粵曲。

我上堂的地方是在油麻地油尖區康樂體育會大廈內的粵曲班,負責授課的是韻文粵劇學苑的院長勞韻妍老師,記得當時是逢星期四上堂,每堂約個多小時。若問我為什麽要選擇這處地方去學唱粵曲,真的答不到你,因完全沒有人介紹,只是有一次和太太逛街時,在閘口見到招生廣告,便入去交學費報名了。

習曲的生活算是多姿多采的,主要原因是符合自己的興趣,覺得怎樣辛苦去學一首曲也是很開心,記得當時拿了示範錄音回家,邊聽邊學,常常為一句拉腔而煩了大半天,為一點點音準或拍子而費神不安,上堂前和同學們研究唱法技巧,又互相傾訴一星期來溫習功課之苦與樂,現回想起來,竟是我多年習曲生涯中最快樂的日子。

記得有次大概是會慶吧,老師要我們負責一項由所有同學表演的歌舞節目,眾同學便於課後留下來排練,一同研究歌詞舞步,又相約往羅湖城做制服兼操曲,飲茶開會無數,融洽及互信地努力了數月,同學之間因此而緊密聯繫及相處,都由陌生而變成十分要好的朋友。

亦記得不祇一次某些同學因學曲問題被老師話幾句,傷心地哭了起來,我們做同學的都會向她善言勸勉,說多幾句鼓勵的說話,務求做到令她可破啼為笑為止。總之,粵曲班就好像一個大家庭一樣,同學間的感情,都在一同習曲,操曲,演出及参加各種各樣的排練而變得更為深厚。

說起操曲,很難忘記晚上乘隧巴去灣仔操曲的日子,很難忘記桃姐那份慈祥的笑容,很難忘記靜靜坐在一旁聽同學們唱曲、師傅拍和的情景,而亦不會忘記數位曾經和我一同操曲多年的拍檔,以及自己深夜獨乘隧巴回家,那種因操曲欠理想而引致的落寞愁思。

但若論在韻文中最難忘的事,應算是那幾次「演出」了,學習粵曲而不涉及演出,應算絕少,我們當然不例外,但有一點不同,便是我們除了不用付鈔買唱外,還有「介」可收,都可算令人羨慕了。其實「演出」好玩之處不在於那台上半小時的炫燿扮野,而是在於整個過程,從老師揀選了你演出,已覺得飄飄然,到揀歌,操曲,揀衫,抽次序,和拍檔台上預習,討論商議,叫親朋戚友捧場,慶功宴,看相聽帶,都是非常開心的事,當然,之後被人讚幾句,便更加忘形了。

俱往矣,天下無不散之筵席,亦不會有完美無瑕的人及事,在我學了近一百首曲後,便離開了韻文,而離開的原因可算十分複雜,一來當時立網已進入成熟階段,人流漸多,要花很多時間處理不同的事務,二來我對唱粵曲的興趣已大不如前,變了心去學拍和,三來,亦是有些厭倦了粵曲班中不可避免的是是非非,再加上家庭的因素,才令我萌生去意。

之後再沒有上粵曲班了,我相信人生在不同階段有不同的事去做,但毫無疑問,韻文 確是曾給了我一個不可磨滅的美麗回憶。

 阿 立  12/6/2013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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